第(1/3)页
正午时分,终于见到了驿站。
信使大喜,奋起余力,快速冲了过去。及近,翻身下马,急匆匆地冲进了驿站。
片刻之后,驿站内奔出一少年,背着包袱,至厩内选了一匹油光水滑的乘马,翻身骑上。
一妇人追了出来,大喊道:“幺儿,先吃一口再走。”
少年摆了摆手,策马狂奔,向西疾行。
就这样一路奔行,于四月初五这天抵达了沈阳龙骧府,将急报呈递了上去。
一切完成之后,他瘫坐在地上直喘气,暗道天子跑得真快,已经入潼关数十里了。
“从哪里来的?”一三十许人的府兵推开了柴扉,好奇地问道。
“华阴。”
“这么小就当急递?”府兵赞叹道:“在你这个年纪,我才刚被乞活军裹挟,什么都不会呢。”
少年笑了笑,勉强站起身。
府兵身后出来一身材粗壮的妇人,手里提着一个木桶。桶很沉,不知道装了什么。
妇人披头散发,脸也有些黝黑,直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晋人——呃,梁人。
“给他来碗粥。”府兵指了指少年,说道。
妇人有些疑惑似是听不懂。
“他!粥!”府兵一边做出舀粥的动作,一边简略地说道。
妇人这才明白,左右看了看,又去灶间取了个木碗,盛满之后,来到少年面前,递给了他。
少年腹中正有些饥饿,吞咽了两下口水后,有些迟疑。
府兵哈哈大笑道:“沈阳军府虽只设年余,然都是熟地,去岁收了不少粮食,朝廷也发下了不少赈济粮,昨日天子驾临,又遍赏绢二匹。一碗粟米粥而已,不值一提。”
少年这才接过,连声致谢。
香喷喷的粟米粥已经出锅一段时间了,只余温热,少年唏哩呼噜喝着,十分痛快。
府兵又看向那位妇人,指了指她的头发,道:“说几遍了?挽个发髻。此非羌地披头散发像什么样子?”
妇人似是听懂了,唯唯诺诺而去。
她穿过一张小桥,到了对岸的地头,将粥桶顿于地上。
几个正在田间锄草的男女见了,纷纷放下锄头,拿着木碗来盛粥。
府兵从腰间取出弓梢,一边上弦,一边说道:“布谷鸟叫,正合农时。那片地也是我家的,荒着实在烦心,正好清理一番,种些黍豆。”
他话说得不清不楚,但少年明白了。
那些人应该是他家的部曲,因为要干活,所以加了一顿中饭。
如果主家不给,那么部曲们一天就只会吃两顿,即早上出门吃一顿,晚上回家吃一顿,肯定是不饱的,但这也是如今绝大多数百姓的日子。
一天吃三顿,实在太奢侈了。
一天三顿猪膏蒸饼,那简直是罪过,大概只有官人才能享用了。
第(1/3)页